贺宴亭站在书桌前,随意盯着一叠花里胡哨的纸。

    书桌一排书,专业书,言情小说,还有些贺宴亭看不懂的少女漫画。

    左手边一个相框,余绵笑得开心,身后是男友斯文俊秀的笑脸,两人拥抱在一起,朝着镜头比剪刀手。

    他头一次进了余绵的屋子,阁楼,狭窄,老破,但很干净整洁。

    有四分之一的地方是斜屋顶,贺宴亭人都站不直,比如书桌前面,还有天窗下的画架,他要弓着腰。

    余绵从卫生间出来,在自己家里感到局促,贺宴亭出现在这,让她觉得自己从壳里被拽出来,露出没有防御的柔软内里。

    毫无安全感。

    贺宴亭转过身来,朝她迈步,余绵背贴着门框,觉得此刻屋子里的空间更小,空气更稀薄。

    但这个男人刚刚又救了她,是她的恩人,帮她太多,太多。

    贺宴亭不紧不慢地在她身前停下,这是紧张什么,眼睛瞪得溜圆。

    “不让让吗?我想洗个手。”小姑娘太有道德感和秩序,把摔在门口的垃圾清理了,还将能用的捡回来。

    他也是头一次帮着干这种活,手脏了。

    余绵赶紧点点头让开。

    贺宴亭进了卫生间,第一眼就看到并排放在架子上的两个情侣牙杯。

    还有一粉一蓝两个牙刷。

    男人的剃须刀,护肤品,女人的发带,化妆品。

    提醒着这里是一对情侣的家,他们在这间狭窄的出租房里,缠绵,亲密。

    贺宴亭垂下眼睫,慢条斯理摘下腕表,洗了个手,拿粉色绣小熊的毛巾擦了擦。

    这间屋子客厅卧室在一起,除了卫生间就是一间小厨房,贺宴亭出来,正对着的就是卧室。

    一米二的单人床,碎花四件套,整整齐齐叠着,放了一个枕头。